文、图 | 马素平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娟子把剁菜的案板和地下卫生，认真清扫了一下。洗净手后，娟子又走到了屋里。

只见两个面案旁站满了女工。今天像娟子这样临时来打日工的应该有四、五个人，再加上原来的五个长期工，十多平方米的屋子显得满满当当。娟子过去上班的办公室也比这间屋大，想想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，喝茶、看报、写文章、改材料，再看看这十多人拥挤的小房间，娟子活了六十年，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现状，感触颇深。

娟子站在女工旁边刚看了两眼她们手中包的饺子，一个女工就音高八度的喊：“看什么呀，快点包啊。”娟子急忙拿过一把“尺子”（类似勺子一样，挑馅用的），开始包饭店的大饺子。

这盆馅料是韭菜虾仁的，这在海边城市是最受欢迎的一种水饺馅，是本饭店的主打水饺，刚才门口那位女员工说她一早上切了50公斤韭菜，这是开春的头刀后韭菜，街上大约卖到5元左右一斤。娟子用“尺子”挑出菜馅放进左手面皮里，面皮太大，娟子把“尺子”放回盛菜馅的盆里，想用右手帮忙。“哎，这个不能放这里，用手拿着。”娟子抬头看看说话的女员工，又看看其他人，的确是人人手里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这个“尺子”，然后两手包饺子，一点也不耽误。可是娟子不会这个技能，娟子在家包饺子要么用筷子，要么用小勺子。到这来，现学是来不及了，人家需要的是熟练的包饺子工，娟子的头又一下子大了起来。还是那位女员工看娟子难为情的样子，说：“不会包，会擀皮吗？去擀皮吧。”

娟子急忙把手中那个饺子包好，就来到擀皮的三人旁边。仔细观察了一会儿，就开始给其中一个整理面剂子，然后换下她，让她去包饺子，自己来擀皮。低头擀了十来张，也不知道把擀好的饺子皮送给包饺子的人，还是被包饺子的人过来拿走了。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：“哎，那个姊妹，皮擀的太薄了。”娟子寻声看过去，原来是自己刚进来揪面剂时，赶走自己的那个女员工，娟子急忙“嗯、嗯”点头算是知道了。

“十点了，开饭啦。”领导一嗓子叫停了忙碌的人们，女工们拿着自己的饭盒或小盆到餐厅吃饭去了。娟子早上喝了杯牛奶，吃了两块小蛋糕，没感觉饿，就没跟她们去吃饭。找到自己的手提袋，拿出水杯喝上几口水。看到地面上有掉落的菜馅和面屑，娟子找来笤帚和撮子把地面清扫一遍。娟子想，自己包饺子没做好，就多做点其他工作吧。

娟子想起了退休前，她在单位办公室任职那时，单位的职工食堂归办公室管理。有一次过节，她让食堂包饺子给职工吃，人手不够，她让秘书下通知，看看各科室有没有人过来帮忙的。她也到食堂去象征性地帮厨，包了几个饺子。那个环境、那个包饺子场面，可热闹了，像课间操一样，同事们聚在一起特别开心。那顿午餐大家吃的饺子形状是五花八门啊，好在免费吃饭，大家也不计较。后来包饺子项目只安排在晚餐，就给住单位的单身和加班的职工吃，食堂师傅几个人买点现成的饺子皮和肉馅，包起来也不费劲了。

“这是让我们赶在中午饭店上客前吃饭，阿姨，你怎么不过去吃啊？”刚才旁边擀皮的那个戴眼镜女工走过来和娟子说话。娟子告诉她早上吃饭了，现在不饿。眼镜女工说：“你现在不吃，下一顿是下午两点，你到时别饿着呀。”“奥，这样啊。”娟子心想：“这么大的工作量，中午不吃饭肯定要饿，那就少吃一点吧。”娟子走过去，没看见菜在哪里，只拿回一个二两的小馒头，就着保温杯里的水，慢慢吃了进去。眼镜女工很善言，说娟子穿这么好的衣服来干活，别弄脏了。娟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，加厚羊绒衫不说，还穿的裙子来，的确是不像来干活，就和当年在单位过三八节，参加工会组织的女工纪念活动——制作面点或学插花似得。难怪这一上午被人家呼来唤去的，娟子刹那间明白了这是出来打工干活，不是参加娱乐活动，自己这身行头就和人家拉开了距离，自己太大意了。娟子还是给眼镜女工解释道：“以为包饺子要讲卫生，昨天晚上在家还洗澡洗头了，穿的干干净净来的，再说面粉也不是脏东西，衣服沾上了不要紧，扑搂扑搂就行了。”眼镜女说去要件工作服穿吧，娟子看她和那些女工都戴的那种简易帽子，围裙里穿的白工作服，戴套袖。心想没人强调必须穿工作服，自己没必要去问，就说：“我带了围裙和帽子来，就是没有套袖，干这个活，戴套袖最有必要，看我这袖子上都是面粉。”眼镜女说道：“阿姨这个帽子真好看，这是买的吗？平时上街也能戴啊。”娟子笑了，这是打工两个多小时以来，最暖心的一句恭维话，娟子对这位和自己侄女同龄的女工有了好感，和她啦了几句家常话。眼镜女已经41岁了，没有固定工作，女儿14岁上初中了，一个月前来到这家饭店做工。娟子没想到饭店里还有这么年轻的本地女工，印象中都是岁数大的外地人。

馒头下肚后，娟子也暖和了一些。刚才剁白菜在那个走廊里，脚下水泥地面湿漉漉的，常有人进出，门也关不严，尽管有暖气片子，但娟子一点也没感觉到暖和。进来擀皮那个地方有两扇玻璃窗，留有手指大小的缝隙，寒风从窗外吹进来，正好对着娟子。娟子是怕冷不怕热的人，竟后悔穿旅游鞋来没穿雪地靴。

“干活啦！”饭后稍事休息的女工们又开始了一轮包饺子大战。（未完待续）

壹点号海岛寻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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